晚
十一點許
房內只剩電視閃著藍藍的光
我
窩在床上
縮在被子裡
小林
靠著我的左身側睡
時而嗚呀嗚呀地說夢話
小雨
在遠遠的床一角
棉被上
縮成一顆小黑球
我小心著我的腳不要碰到她
莎糖
在房間的另一角
書桌上置物盒上
隱約覺得
莎糖還沒有睡
愣愣地看著床上的我、小林、小雨
望向那黑黑的角落
嚐試想辨識他的表情
黑黑的
看不清
但總還是覺得莎糖在看我
他沒說話
看著我
「糖~~~來睡~」
「糖糖~~來這裡睡~~」
「糖糖~~」
「糖糖~~~」
「你可以一起來睡啊, 這裡還有位置...」
「糖糖~~你看雨雨和林林都睡著了, 你也過來和他們睡~」
「糖糖來~~」
「來~~~」
一邊重覆地輕聲地對莎糖喊話
一邊也發現到自己正執著地做一件怪異的事
被兩顆貓釘子釘住了
我不能亂動
若起身去抱大的
這兩個小的就被吵醒了
只能一再重覆地叫喚著莎糖
「糖糖~~」「糖糖~~~」
不知道過了多久
糖糖有回應了..
起身
端坐
舔毛
然後再繼續窩在那遠遠的一端
顯然
他聽到了
但還是不想過來一起睡
又或者
他覺得我的誠意不夠真心不足
自從小林長大到呼起巴掌來力道重很多
糖糖有幾回常是窩在我身上卻被小林呼呼巴掌趕下床去
我總是希望糖糖用力反擊
讓小林知道誰才是老大
我也希望尊重貓咪自己的社會性行為
三喵自己決定誰是老大
所以即使偏心得希望我的糖糖大王永遠是家裡最無法撼動的土霸王
但還是常旁觀著兩男之間的拳腳相向
望著那看不清的表情
我還是重覆輕聲地叫喚他
希望聲音裡的在乎他聽得見聽得懂
「糖糖~來睡睡~你可以窩這邊(拍拍右手邊的被),或者這邊(指著雙腳間)」
其實
糖糖如果覺得睡那裡也好也不冷
不來床上一起睡也不要緊
我只是對他表明心意
讓他知道我有注意到落單的他
擱著這份心
看著影集也快演完了
那先生站了起來
伸了伸懶腰
輕手輕腳地跳下了書桌
又輕輕地跳上床
我拍拍右手邊的位置
他來繞了個圈
碰碰我的手
最後決定壓著慢雙腳
我以為糖糖在乎
所以我告訴他我也在乎
如果糖糖其實不在乎
我也沒虧
因為
一直以來
都不是因為
他愛我
我才愛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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